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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今日美國領土的第一個非洲裔的魔幻寫實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 Published in


  日前在書上讀到了第一位踏足今日美國南方的非洲裔的記述,讀來讓人興味盎然。根據維基所提供的史料,此人生於1500年,於1539遭遇美國南部祖尼族(Zuni)印第安人時遇害,因為他向對方送上一支在祖尼族眼中象徵開戰的紅羽毛,亦有一說是因為他要求祖尼族奉獻女人及寶石。更有傳說他其實不過是佯裝遇害,以擺脫奴隸身份爭得自由身。不過此書中提到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版本,讓人體認魔幻寫實的誕生,對當地的歷史與風土而言可能是多麼自然。

艾斯特班圖
出處:http://media.visitflorida.org/en-us/viva/articles/2013/florida-heritage-spanish.html


(以下為原文摘錄:)


  非洲人離散的典型例子是一名在摩洛哥阿澤摩爾(Azemmour)長大、說著阿拉伯語的穆斯林/基督徒,名叫艾斯特班。但他的名字有各種不同的叫法:Esteban、Estevan、Estevanico或Estebanico de Dorantes。十六世紀,數萬摩洛哥人在內戰與乾旱的逼迫下,鋌而走險逃往伊比利半島。為了活命,他們不得不接受奴役與改信基督教。其中有許多人來自阿澤摩爾。艾斯特班年幼時,葡萄牙利用這個地區的不穩定佔領了該城。他可能是在里斯本被一名西班牙小貴族買下,這名貴族名叫多蘭特斯.卡蘭查(Andrés Dorantes de Carranza)。多蘭特斯希望自己能像科爾特斯一樣立下征服的功勳,於是他帶著艾斯特班加入潘菲洛.納爾瓦埃斯(Pánfilo de Narváez)的海外探險隊,納爾瓦埃斯是一名富有而充滿企圖心的卡斯提爾人,他具有領袖的各項特質,獨缺健全的判斷力與好運。
  一五二八年四月十四日,四百多人(我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非洲人)在納爾瓦埃斯的率領下登陸佛羅里達南部。當他們沿著佛羅里達海灣尋找黃金時,不幸遭遇一連串的災難。納爾瓦埃斯在海上失蹤,剩下的人擇受到印第安人、疾病與饑荒的侵襲。大約一年之後,倖存者建造了一艘破船,打算搭這艘船逃往西班牙島。他們在德克薩斯外海擱淺,失去了補給品。原本的四百人,此時只剩下十四人。不久,倖存者減少到四人,艾斯特班是其中之一,他的主人多蘭斯特也還活著。
  這四個人艱苦地往西朝墨西哥前進,一路上遭遇了各種艱難險阻。他們以蜘蛛、螞蟻蛋與刺梨為實,最後終於失去所有的財物。淪落到全身赤裸的慘狀。他們遭到奴役、折磨與羞辱。他們經過了無數的印第安部落,在過程中,他們逐漸被當成靈魂的治療者。原住民似乎認為,這幾個赤裸且滿臉鬍子的異邦人能夠穿越重重艱險,證明他們身上一定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或許印第安人是對的,因為艾斯特班與西班牙人開始藉由詠唱聖歌與做出十字架的手勢來醫治疾病。其中一名西班牙人曾經讓人起死回生,但這或許只是傳聞。他們手臂上戴著貝殼,腿上綁著羽毛,隨身帶著燧石刀子。這群流浪的治療者開始出現追隨者,人數多達一百餘人。心懷感激的病人贈送禮物給他們:豐盛的食物、寶石、六百個乾鹿心。
  艾斯特班成了斥候、大使,在接觸一個又一個新文化時他是名義上的領袖。艾斯特班一行人往西南方走了數千英里,沿著加利福尼亞灣前進,而後進入墨西哥中部山區。某種程度上,艾斯特班成了這個團體的領袖。每當遇見新的部落,他就咯咯搖起他的薩滿葫蘆,解釋他們是誰。這些西班牙人的性命全操控在他手裡。
  從他們出發開始,過了八年。這四名納爾瓦埃斯探險隊倖存者終於抵達墨西哥城。三名西班牙人受到盛情款待與嘉勉,但艾斯特班卻再度淪為奴隸並且遭到販賣。他的新主人是新西班牙總督安東尼歐.門多薩(Antonio de Mendoza)。門多薩不久就指派艾斯特班擔任北方探勘的隊伍嚮導,於是艾斯特班再度上路。這支隊伍的任務其實是要搜尋黃金七城。據說西元八世紀時,葡萄牙教士為了躲避穆斯林的入侵而建立了這些城市。數十年來,西班牙人與葡萄牙人不斷尋找這些城市——七城成了伊比利半島版本的大腳或雪人。為什麼人們總是想像這些城市喂魚美國西南部,關於這點,似乎一直未能找到解釋。無論如何,納爾瓦埃斯探險隊倖存者的故事重新燃起了探險的熱情,而門多薩也因此受到感染。
  門多薩派出的探險隊由馬可斯.尼薩(Marcos de Niza)帶領,尼薩是一名充滿熱情的方濟會傳教士。門多薩要求艾斯特班必須遵守尼薩的命令,然而艾斯特班似乎不打算這麼做。探險隊往北走,途中遇見了印第安人,印第安人仍記得艾斯特班。於是艾斯特班脫掉西班牙服裝,戴上響鈴、羽毛與綠松石,像靈媒一樣搖動著能發出聲響的東西。他再度吸引了數百人跟隨他。尼薩要求他停止進行儀式治療,也要他拒絕接受病人捐贈的酒與女人,但艾斯特班依然我行我素,不理會他的命令。
渡過格蘭德河之後,艾斯特班與追隨者走在隊伍前頭,據說這是傳教士做的決定。不久,兩批人馬間隔了數英里。艾斯特班來到一處歐洲人從未抵達過的區域。尼薩有幾天的時間一直未能收到艾斯特班的音訊,但之後發現受傷流血的艾斯特班隨從。他們向尼薩回報,先頭隊伍走到亞利桑那與新墨西哥交界的山區,突然看見霍伊庫(Hawikuh)的蘇尼(Zuni)城鎮,這座城鎮幾乎都是兩層到三層樓的砂岩住宅,從遠處看來宛如山坡上的白色階梯。當地統治者拒絕讓他們進城,把艾斯特班一行人圍困在城外一處大木屋裡,不給他們糧食與水。第二天,艾斯特班想逃離霍伊庫,卻因此遭到殺害,與他同行的人也都丟了性命。
  蘇尼人講的故事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或者應該說,他們講了「許多版本的故事」。我聽到的其中一個版本是,艾斯特班並未被拒於門外,反而受歡迎地進到霍伊庫。當地人早已聽說他的事蹟,以及他的非凡旅程。他們希望艾斯特班留在當地,至少在故事中,他們表現出極為渴望的樣子。他們從未見過像艾斯特班這樣的人,他的皮膚、頭髮與外表對他們來說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們相信他的靈魂蘊含了廣大的知識,他們絕不願失去這麼寶貴的人物。
為了不讓艾斯特班離開,他們砍下他的小腿,讓他只能躺著。當地人因此能沐浴在他的超自然力量下。根據故事的說法,艾斯特班就這樣活了好幾年,他受到當地人的尊敬,殘缺的身體一直受到細心的照顧,然而他終其一生只能躺著。

  艾斯特班最終的結局如何,說法不一,完全只能看民眾願意相信哪一種版本。他的真實命運恐怕永遠不會有真相大白的一日。我們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到了最後,曾多次驚險過關的艾斯特班,最終還是墮入許多西班牙人都曾有過的妄想幻念。他以為自己瞭解他一手創造的狂熱世界,以為自己能控制它。然而他忘了,這些只是一場空。

——節錄自《1493  物種大交換丈量的世界史》(衛城出版)p394~397

艾斯特班圖
出處:
http://www.wlcsd.org/loonlake.cfm?subpage=1499981

螞蟻vs人類,集權與多樣的比較之於自然/骨骼外露與內藏的比較之於心靈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0年10月18日 星期一 | Published in

集權體制……
人類之所以對螞蟻感興趣,乃是因為他們認為螞蟻成功塑造出一個集權政治。的確,從外表看,一個蟻窩裡大夥辛勤工作,服從命令,願意為他人犧牲,無一例外。而到目前為止,人類施行過的集權體制卻全部失敗
因此,人類想模仿社會性昆蟲(拿破崙的象徵,不正是一隻蜜蜂?)。
瀰漫在蟻窩中的全球資訊費洛蒙,就是今日的衛星電視。人類相信只要給大家最好的,完美的人類終究會出現。
這卻不適事物的真義。大自然,請達爾文先生別見怪,並非朝向適者生存獨大的方向演進(何況適者又是根據什麼標準評定的?)
大自然的活力源自它的多樣性。它必須有優良、劣等、瘋子、絕望、運動健將、體弱多病、駝子、兔唇、樂天派、悲觀、聰明、混蛋、自私、慷慨、瘦小、高大、黑人、黃種人、印地安人、白人……等等。還要有各類宗教、學說、狂熱迷信、真知灼見……真正的危險,是其中一種被另一種滅絕。
我們看到人類培育出的玉米田,培育出品種最好、果實累累的玉米穗(而且只要少量的水,又抗寒凍,玉米粒顆顆飽滿結實。)。但一碰上任何疾病便悉數死亡殆盡。相反地,野生玉米田裡長著好幾種特質各異的品種,各有弱點,各有缺陷,但往往能找出抵禦傳染病的方法。
大自然憎恨一統,偏愛多樣,也許正是它聰明之處。


骨骼……
骨骼是藏在體內比較好,還是包在體外外比較好?
如果骨骼包在體外,等於形成一道防護甲。肌肉不會受到外界的危害,但也因此變得軟弱無力,幾乎變成流體狀態。所以萬一有尖刺刺穿盔甲般的骨架,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假設骨骼是體內細長堅硬的條狀支架構造,彈性肌肉因此暴露在任何可能的傷害之下,受傷是常有且司空見慣的事。也正因如此,這項明顯的弱點將促使肌肉結實、纖維強韌,肌肉因而進化。
我見過有些人憑藉著聰明盔甲的精神防禦,打造出抵制不安焦躁的人格特質,這些人看似比一般人堅強。他們常掛在嘴邊的老是「我不在乎」,而且對所有一切皆以嘲諷的態度面對,但是萬一某種焦慮不安超越他們的防線時,傷害是可怕的。
我也見過某些人,往往因為小小的摩擦不安而憂心忡忡,但是他們的精神狀態不是完全封閉的,他們保持一顆敏銳的心,從傷害中學習教訓。


柏納.韋伯——《螞蟻》(Bernard Werber, Les Fourmis),小知堂文化出版

關於年輕與冒險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0年6月22日 星期二 | Published in

年輕人受到長輩覺得魯莽的目標吸引,是稀鬆平常的事;追尋危險的行為在我們和其他文化中,都是成長儀式的一部份。危險已經成為一種誘惑;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年輕人開車太快、飲酒過多、嗑藥過量,也是為什麼各國這麼容易就召募到年輕人上戰場的主要原因。我們可以說,年輕時的大膽行為,其實在進化上是適應力的表現,是隱藏在基因之中的行為。


Jon Krakauer——《阿拉斯加之死》(Into the Wild),天下文化出版

關於dress code.關於紋身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0年4月1日 星期四 | Published in

龐克vs時尚名牌

一般人若穿著打扮很有特色,通常是為了要塑造某種身分,成為團體的一分子。這種例子在日常生活中十分常見,也很容易了解它的意義。人類的頭腦運作,會用捨去法來分類和分析所見的圖案。當我們遇到人,看到與他們身分相符的打扮,就會產生一些感覺,雖然看見的,不一定是自己想看的(臆測也不一定正確),但是這種反應很正常。例如,我們看到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就表示他是上班族,或者無精打采的媽媽帶著小孩,就代表她的身分很可能是家庭主婦等等。
近代的團體當中,會對我們視覺造成衝擊的,莫過於龐克族。龐克族近年已不流行,他們的全盛時期在1970年代,在那個封閉受限的年代,龐克運動成為一種相當有力的宣告方式,表達出年輕的憤怒。現在,它的意象大多被其他東西所吸收、軟化,成為不同的意義,缺少極端的年輕文化,但仍有核心價值存在。總之,龐克就是憤怒的意思,它表現於外的形象也強烈反映這個意義,誇張的頭髮造型和顏色,都是讓人震撼的要素,搭配著極端的黑白兩色服裝,釋出挑釁的意味。現在甚至流行皮革和丹尼布,兩種都是防護用的布料,象徵他們做好隨時要戰鬥的準備。有時候,這只是為了與服裝或彩妝呈現出的閃亮、強烈色彩互補。鍊條、釘飾和其他小片金屬,用來加強象徵性的壓迫感,表示已作好準備與人衝突。他們的運動強調極端和危險的意思,象徵上,試圖顯示它不只做好準備,更不是只用肢體表達狂怒而已。
當然,每一個刻意組成的團體,都試著強調它自身的權力。長久以來,高級訂製服(Haute Couture)表現手法與龐克相反,兩者嘗試表現的效果相同,運用方式卻截然不同。兩者都想呈現令人震撼的效果,不同的是,龐克造成人們生理上的威脅,高級訂製服卻希望建立視覺和文化層面的優勢,為了操控美麗,以及暗示一種優越的品味和理解能力。一直以來,時尚語言都是企圖爭取菁英族群的認同,它們利用專業術語和虛假的藝術鑑賞力為由,將其他人排除在外;媒體評論家則用精練的文字,將創作者的視野傳達給社會大眾。
服裝本身經常深具獨特風格,超乎我們所能理解的象徵意義,透露出由菁英領導、魅惑、品味和財富的意思。這些高姿態的服裝走秀作品,幾乎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當中,像那些特殊的低俗舞廳或天體營海灘,但是,重點也不是為了展示服裝,而是要從富含複雜意義的設計中展現優勢,令觀者無法理解。
那種令人渴求的優越感一再放大,模特兒受到嚴格控制,維持纖細身體,呈現出美麗肉體的假象。模特兒刻意塑造一種幾乎不可能達成的體態,以及一套對臉部的審美觀,他們有些是在眾多的人口中,從體型纖細的族群精挑細選而來,有些則是採用飲食運動療法,違反自然法則的控制營養和運動,接著無所不在到處販賣外表,做為世人對於美麗和高雅的標準。由於大多數人都達不到他們的標準,因此強大的優越感才能不斷維持。然而,不像龐克族的有形象徵會令人感到威脅,進而疏離,高級訂製服的世界維持一種眾人夢寐以求的形象,以一種象徵性的暗示,小心翼翼表達出完美、渴求、魅惑和榮耀。

關於紋身

身體改造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象徵性結合,手法更激烈,卻不會流於刻板。與其說它與任何特定的政治和商業訊息有關,不如說它要表達的是一種態度和感覺。當然,用刺青來表達團體關係的方式已不再新鮮,但是,把刺青當成一種品牌形式,表達自主權、忠誠度、連結等等類似想法,與將刺青當成簡單裝飾的較後現代審美觀,這兩者之間還是有所差異。
刺青呈現一種抽象或時尚去脈絡化的設計,如螺旋狀、塞爾特人的結飾圖案等等,從圖像本身的象徵,移轉到它存在的事實。換句話說,比起刺青的外觀,「單純擁有刺青」這件事更重要,對於進行身體改造的群體而言,這表示自由、嬉戲的精神、好玩,沒甚麼大不了。現在,在身體穿洞也更加普遍,如穿眉環、舌環、肚臍環等等。

肯納(T. A. Kenner)——《圖騰的祕密》(Symbols and Their Hidden Meanings),山岳文化出版

永遠的反對派金浩華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0年2月5日 星期五 | Published in


 美國大學文科似乎很擅長煽動對保守主義、或任何被自由派界定為不公的現象的仇恨。念美術系大四那年,系上一位研究生看到年少無知的我對種族問題空有憤慨,卻找不出正確途徑宣洩,曾奉勸我得讀讀Howard Zinn的書。當年雖年少輕狂,但想到顧及課業之餘還得讀這類硬邦邦的文史書籍就頭痛,名字記是記下了,但隔天早上便被我拋諸腦後。時光在庸庸碌碌中飛逝,近二十年後的昨天,晚餐扒飯時不經意瞄見餐桌上的中國時報A17版斗大的標題『永遠的反對派金浩華』。順手拾起一讀,赫然發現就是這位當年因自己的無知而無緣觸及的大師。雖然約略可想像金浩華所宣揚的大概就是大學時左派教授認知中的那一套(個人對依階級鬥爭史觀重新闡述歷史一事,一直持保留態度。總感覺這一套常有僅以時下觀念進行批判,但完全忽視當年價值觀之嫌),但讀完這篇專欄,對這位貨真價實的正義之士於一月27日仙逝,也不禁感到悲從中來。看來該是買本《A People's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來讀讀的時候了,雖恐湊不出時間細讀,至少也該看看漫畫版的《A People's History of American Empire》。林博文這篇專欄寫得感人肺腑,在此一字不漏轉述全文。

2010-02-03 中國時報

 美國藝文界最近走了幾個名人,有六○年代暢銷小說《愛的故事》作者西格爾(Erich Segal)、雖未得過奧斯卡但演技與長相皆不俗的珍西蒙絲(Jean Simons)、寫過六十多本小說與傳記的紐約上流社會律師歐肯克勞斯(Louis Auchincloss)、離群索居近六十年的《麥田捕手》作者沙林傑(J.D.Salinger,與金浩華同日辭世)以及專門向政府唱反調的左翼史學家金浩華(Howard Zinn)。
 這幾個有頭有腦的人物中,最令我感到惋惜的是因心臟病突發終年八十七歲的金浩華。他是美國學界的一個怪傑、一個激進派、一個真正的人民歷史家、一個永不知疲倦的社會活動家、一個永不停止反對的異議分子。他最近還做了兩件事,一是在左翼刊物《國家》(Nation)寫文章痛批歐巴馬第一年做得一塌糊塗;另一件是他出面邀請一批大牌影歌星錄製《人民說話了》(The People Speak)電視節目,請他們朗誦或歌唱美國歷史上著名的文獻、演講和歌曲。他擔任執行製作,因為他名氣太大,佩服他的人太多,包括摩根符立曼、麥特達門和天王歌手布魯斯.斯普林斯汀在內的名家全都捧場,為兩個小時的節目增輝。
 金浩華和永遠向權力說真話的語言學家喬姆斯基(Noam Chomsky),被視為是當代美國最有分量、最有影響力的反對派。他們兩個人是好朋友,都是猶太裔,也都在波士頓一帶教書,金浩華是波士頓大學榮休教授,喬姆斯基是劍橋麻省理工榮休教授,金浩華比喬姆斯基大五歲。金、喬雖同為永遠的反對派,但兩個人的出身背景卻大不相同,喬氏生於費城一個猶太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希伯來文學者,從小即在書香和中產階級環境中成長,金浩華卻完全相反。這也是喬姆斯基以著書、撰文和演說來發抒其異議,而金浩華則經常走出書齋、走向街頭、甚至走入監獄的原因。也就是說,成長環境殊異,使他們表達抗議的方式亦不一樣。
 金浩華一九二二年生於紐約布魯克林的一個貧民窟,父母親在經濟大恐慌時期開了一間糖果店,生意差,全家三餐常吃不飽。金浩華說他們住過布魯克林的每一個貧民窟,常因付不出房租而全家總是在房東討租之前就先跑一步。金氏高中畢業後就到造船廠打工,但他喜歡看書,先讀狄更斯小說,後來又加上馬克思,曾因組織工會被警棒打頭。一九四三年加入陸軍航空隊成為轟炸機飛行員(民主黨自由派大老麥高文亦為二戰轟炸機飛行員),因有戰功而獲勳章。他退伍後把勳章放在信封裡,並在信封上寫道:「Never again!」他說他並不否認戰爭總有它的道德核心,問題在於美國政府每次發動戰爭或介入戰爭,總是號稱「為道德而戰」,難道對手都是希特勒嗎?
 金浩華退伍後和他的妻子(當年在造船廠認識)住在老鼠為患的地下室,他去挖壕溝賺錢,妻子到釀酒廠做女工,金氏利用退伍軍人助學金(G.I.Bill)到私立紐約大學(NYU)念書,得了學士學位後,又到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美國史,獲碩士與博士學位。一九五六年,金氏跑到南方黑人大學史坦爾曼(Spelman)學院當歷史系主任,教出好幾個有名的黑人,其中包括小說家愛麗絲.華克(Alice Walker)和「保護兒童基金會」創始人瑪麗安.萊特.費德曼(希拉蕊曾在這個基金會做事)。金浩華與學生一起為民權而示威,結果被學校解聘。一九六四年轉到波士頓大學任教,三年後出版第一本反越戰書,並在一九六八年和一位牧師專程到河內要求北越釋放三名美國戰俘,他們把戰俘帶回了美國。
 半個多世紀來,金浩華參與和組織無數次反戰、支持民權和其他抗爭,曾被下獄六次。七○年代初在蘭德(RAND)智庫做事的丹尼爾.艾斯伯獲得一部極機密的《五角大廈文件》(又稱越戰報告書),他怕聯調局查到,即把文件藏在金浩華家裡。一九八○年,金氏出版了一部以人民的觀點撰寫的《美國人民史》,出版社起初對這本書沒什麼把握,第一刷只印了四千多本。沒想到在很短時間裡即賣了二百多萬本,對新一代高中生和大學生的史觀影響很大。歷史唯物主義者最愛講的一句話是:「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金浩華則在美國歷史的發展與演變中找出「人民的動力」,如廢奴運動、勞工運動、民權運動、婦運、同性戀爭權等,無一不是從小而上的人民改變歷史、創造歷史的動力。
 金浩華一頭白髮,看到人總是帶著有點羞澀的微笑。一九八八年他從波士頓大學退休,上最後一堂課時他宣布提早下課,因他要去示威,並邀請學生和他併肩遊行


※圖片來源:http://radicalteacherblog.wordpress.com/2010/02/02/howard-zinn-gramscian-intellectual/

CREG——「不幸」與自由/制約的可能關連

Posted by : antithesis | 2010年1月1日 星期五 | Published in

人類常常受到事物的制約,但如果一切順利,他便不會去質疑這些限制。小孩覺得大人強迫他吃他不喜歡的東西很正常,因為這就是家庭;成人覺得被上司壓榨很正常,因為這就是工作;先生覺得太太總對他不滿很正常,因為這就是配偶;人民覺得政府老減低他的購買能力很正常,因為這就是他投票選出來的政府。
個人不僅不會因為這些限制而感到窒息,反而一手承擔起家庭、工作、政治現狀和大部分以「個人性格」出現的種種制約。
要幫助人類擺脫此種制約,大部分的人會奮力抵抗。身為天使的我們,有時必須製造一些所謂的「不幸」,天使稱之為「CREG」(crise de remise en question,法文),也就是「重新檢閱的危機」。這種CREG會以不同的樣貌出現,像意外、疾病、家庭破裂、工作上的挫折。
這類危機會嚇壞人類,但至少讓他們短暫脫離一切的限制。人類會很快地再尋找另一個牢籠。離婚的人急著結婚,被開除的人找個更糟糕的工作。然而,就在發生CREG到回到另一個牢籠的這段時間內,他會神智清醒一陣子,他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自由,即使這樣的自由讓他驚恐不已。

柏納.韋伯——《天使帝國》(Bernard Werber, L'Empire des Anges),小知堂文化出版